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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学第六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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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院榜样

荒芜中开拓,平凡中坚守——记为中国精神卫生事业奉献一生的侯沂教授

发布时间:2019-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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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的诗中曾提到,“延目中流,悠想清沂。“沂”在古诗文中,似乎总与清澈和煦相伴出现。想象中的侯沂教授,也该是如此的一位老人家吧。及至见到侯教授的样子,觉得她比自己的名字,更多了一分灵气,还有着老一辈知识分子所共有的执着与认真。

侯沂教授,1926年出生于山西榆次,1954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医疗系,1956~1959年在伍正谊教授指导下作精神医学方向研究生。五十年代毕业后留校参加工作,一直致力于精神医学的教学、临床、科研等工作,尤其对脑电生理研究做出很多贡献。

2019年1月30日,院领导和离退休办工作人员赴老领导侯沂教授家中进行慰问。侯老师的身体已经不那么硬朗了,但聊起精神科的事,感觉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她的故事,是与我国精神科的发展交织在一起的。

前去慰问的领导坐下来,静静地听侯沂老师讲起过去的事情。探访过程中,侯沂老师还拿出一张满是标注的报纸,说着对精神科的关切,与大家分享其对精神卫生学科发展的见解。从过去到现在,侯沂老师一直亲力亲为地关注我国精神卫生事业的发展。

侯老师的一生,是与我国精神卫生事业的发展紧密联系的一生。1942年精神卫生研究所的前身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精神科成立,许英魁教授任科主任(1942~1953),1953年,留美归国的著名精神病学家伍正谊教授接任精神科科主任,1954年,侯沂大夫毕业留校,成为最早的员工之一,甚至比1955年留学归国的沈渔邨院士还要早一年。侯老师在探访中聊到了专业选择,她说,“那时候,把我分到精神科,我回到班里的时候,就跳着这么说,你看,我有一把钥匙。什么钥匙呢?就是我们进精神病房的时候开门的那个钥匙。我说我有这把钥匙,你们没有。当时就是组织分配的,高高兴兴就去了。”看起来,侯老师刚刚入职的那个年代,可能是近代中国对精神疾病歧视最少的年代了。翻阅资料发现果不其然。五十年代末开始,病房提出废除普遍约束患者、让精神障碍患者大解放,过正常人生活的响亮口号,创造了许多沿用至今的为精神患者服务的指导思想和办院方针。时任科主任的伍正谊教授要求每个工作人员待患者如同兄弟姐妹,上班不穿白大衣,以减少与患者之间的距离。他设计了北京四合院结构的病房,要求工作人员与患者一起进餐,以营造一个家庭的气氛。

侯老师从事临床精神病学工作近50年,不仅积累了丰富的临床工作经验,还对临床脑电检查在精神科的应用做出了巨大贡献。1954年精神病学教研室成立,同年建立脑电生理研究室。侯沂老师在导师伍正谊教授的指导下,完成我国最早有关精神分裂症脑电图的研究论文(1959)。此后,侯老师任脑电生理研究室主任,先后对我国最影响劳动力,也是目前病因尚未阐明的精神分裂症、老年痴呆等进行了研究。20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主要对儿童行为、学习问题等进行研究。侯老师做研究生时,曾向神经病学专家、临床脑电图的奠基人冯应琨学习脑电图,经过3年的研究学习,在1959年完成了对精神分裂症患者服用氯丙嗪前后脑电图的观察与分析研究论文,得出了有意义的结果。沈渔邨院士肯定了侯沂老师在医教研各方面的工作成绩,曾为侯沂老师写下如下评语,“侯沂同志在行政管理工作较繁重的情况下,建设电生理实验室,提高实验室研究水平和方法,是国内外最早开展这项新技术的单位之一,是我所电生理研究室的创建人,在电生理实验室检查结合临床研究课题中做出了成绩。” 寥寥数语足以让吾辈窥见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艰辛。没有人走的路总是荆棘密布,披荆斩棘的人谓之开拓者。

改革开放后,侯沂老师带领的脑电生理研究室与国际学术界交流增多。在时任北大精研所所长沈渔邨院士推动下,侯沂老师和同事们先后到美国、日本、古巴进修,学习了解国外经验,并与之协作,为脑电生理研究室的科研工作跟上国内外先进水平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侯老师总是强调所有工作的完成离不开很多人的配合,她说这些机会是沈所长多方联系才得到的,工作能够完成离不开大家的勤奋努力。

侯沂老师对科研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早在90年代末就提出应当把临床问题与实验室研究联系起来,指出精神患者的脑电生理应结合多项指标,如目测脑电、各种定量分析方法以及多项事件相关脑诱发电位等等;并指出若临床症状分析、量表测查与生理、生化以及脑形态学(如CT、MRI及PET等)多项技术相结合,可能会得出有意义的结果。这些建议对现在研究脑电生理的学生仍然是指导。

交流的最后,侯沂老师叮嘱大家:“我刚工作的时候真叫精神患者大解放,现在大家也不要鄙视他(指患者),我觉得精神科医生最大的好就是,要无私地奉献,比如患者有时候打人,能敢于上去抱住他,让他安静下来,给他打针治疗,这是咱们最大的高兴。帮助一个患者,就等于帮助他的全家。现在有的老患者还给我打电话,到现在还感谢我,有时候到过节还来看看我,进门以后拉拉手,拥抱拥抱。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安慰。所以精神科大夫啊,必须有奉献精神才行。”

能为患者减少疾病痛苦,为家属分忧解难,是侯老师最大的安慰及快乐。侯老师的心中是精神疾病患者,而她走过的路,已然与我国精神卫生事业的发展之路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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